随着疫情在全世界拉开战场,这个病毒带来的浩劫随之影响到几乎所有领域,世界足坛同样经历了前所未有的冲击。五大联赛在内的绝大多数联赛被迫停摆,欧洲杯、美洲杯、世俱杯这样的大型赛事推迟,东京奥运会前景迷茫,甚至足球运动员们也在病毒面前中枪。
在灾难面前,足球是脆弱的,它不能做到直接与之正面交锋;但足球又是坚强的,尽管所做的有限,但足球人还是尽其所能地奋起抗争。在新冠肺炎下,推动停摆是豁然的,它意味着要顶着可能庞大的财政亏损和各方压力。每个人的力量是微不足道的,却又满是力量,当卡普托进球后再庆祝,拿出了一个写着“希望球迷在家隔离等待”的牌子,当迭戈科斯塔面对种族歧视时的会心一咳,当俱乐部尽其所能地捐款捐物视频祝福,足球人在无声之中默默反击着病毒。
伴随着人类文明的演进,足球发展到今天已经不在只是一项分出高低的体育竞技,人类在它身上灌注了更多人性的光环和温情分子。有人质疑足球如何是世界第一运动,但也应该看到足球如何从天灾人祸中涅槃重生,又是如何在孕育出高于足球的价值。
从震后废墟爬起:震惊世界的汶川地震发生后,足球球星们纷纷向四川人民表达关心:托雷斯双手合十起到,在他面前摆放着“川人永远不会独行”;罗比尼奥举出了“今天我是四川人”的标语;C罗的捐款跨越欧亚大陆到了四川。无论是墨西哥大地震后历时短短几个月重建,使得世界杯如期举办,还是意大利地震后的意甲俱乐部的众志成城,在地震后的瓦砾废墟之上,总有足球情感擎起希望。那便不得不提如今绽放在球场上的张琳艳,谁可知她童年目睹了汶川地震的断壁残垣,又从万分悲恸中走来。
从战火纷飞中走过:尽管如今多极化的世界几乎不会再爆发大规模的战争,但小范围的磨擦冲突仍然不会停止,尤其是对于西亚中东的国家来说,石油、土地、宗教、政治引发的炮火几乎毁掉了文明。足球的发展同世界的进程一道并列而行,一战二战时含冤而死的足球运动员、战火下颠沛流离的足球,乃至倒在恐怖主义下的无辜球员,战争的在足球历史上何尝不是留下了一道伤疤。但足球又是抗争的,面对枪口刀尖,从一战时期英德两军因足球而诞生的“圣诞节球赛”,到德罗巴眼含热泪打出呼吁停战的标语,到经历战火辗转追梦的移民球员,再到叙利亚伊拉克战火废墟上的足球少年,足球不能改变战争走势和政治形式,但恰恰是它带来的温情和希望,在炮坑弹孔上生出一株新芽。
抚平空难悲伤:空难似乎是足坛最令人难以启齿的痛,慕尼黑空难毁掉了巴斯比宝贝们的梦,赞比亚空难造成了18名赞比亚国脚的离世,在托莱多空难中圣路易斯足球队无一幸免,再到最近的沙佩科恩斯空难、莱斯特空难,这些血淋淋的历史每一次重提无不刺痛着每个人的神经。但在毁灭性的伤害下,足球还是重新站起来,即便它满含着痛楚,曼联俱乐部在经历慕尼黑空难后,在沉痛中重新发展起来,尽管那一代最风华绝代的球员罹难,但未来一批又一批曼联青训的精英,重新装饰了伟大。而沙佩科恩斯人在经历空难后几乎损失了所有的主力球员,但他们婉拒免降级特权,从租借球员及自由转会球员开展重建,他们靠自己的信念从头开始,告慰队友们的灵魂。
而万众瞩目的俄罗斯世界杯期间,被困洞穴的泰国足球队大营救又牵动着全球的心,这个惊心动魄的营救行动感动了无数人,12名小球员和教练被困整整10天才被发现,而营救的实际困难几乎是史无前例,这处洞穴全长超过10公里,洞内地形复杂,再加上泰国正值雨季,洞内多处被水淹没,水中淤泥堆积,能见度极低,救援工作异常艰难。甚至在救援过程中,一名参与救援的前泰国海军特种部队成员因缺氧和过度劳累而窒息身亡。参与此次救援的中国洞潜专家说,此次救援行动是世界上难度最大、风险最高的营救行动之一,被困18天奇迹脱困,让我们感动的不仅是各国救援队的通力合作,在断水断食情况下坚持到如此,这些足球少年的精神和毅力足以让我们汗颜。
在天灾人祸面前,人生百态尽出,有人昂首面对,有人委曲求全,有人独善其身,有人大义凛然,对于足球来说,足球永远不会高于生命,足球却是点缀生命的亮点。在疫情面前,足球发出的声音比那些所谓忧天下的“政客”要悦耳动听的多,“武汉加油”、“Today and always.Together as a team”这些球场上打出的标语撩拨心弦,俱乐部球员们的奔走筹备也让人们感受到这个初春的温暖,正如扎哈维说的“让我们为我的第二个祖国加油”,当足球被倾注上人类的温暖,它带来的力量有你远远想象不到的坚强。最后以广为流传的利物浦队歌歌词结尾“When you walk through a storm(当你穿过一场风暴)
Hold your head up high(请高昂你的头)
And don't be afraid of the dark.(不要害怕黑暗)
At the end of a storm is a golden sky(在那风暴尽头,是片金色天空)
And the sweet silver song of a lark.(和百灵那甜美的歌声)
Walk on through the wind(穿过风)
Walk on through the rain(穿过雨)
Though your dreams be tossed and blown.(你的梦想或许会破灭)
Walk on walk on with hope in your heart(但带着你心中的希望前进)
And you'll never walk alone(你永远不会独行)
You'll never walk alone.(你永远不会独行)
记者寒冰报道 即将过去的2020年,对65岁的前塞维利亚主帅卡帕罗斯而言,痛苦和欢愉难分仲伯。
去年二度出山救火塞维利亚后,身患慢性白血病的卡帕罗斯曾宣布不再执教,进入俱乐部管理层担任青训总监。但今年3月10日,卡帕罗斯突然宣布执教亚美尼亚国家队,征战欧洲国家联赛和2022年世界杯欧洲区预选赛。
前往陌生的高加索国家,对卡帕罗斯是充满未知的冒险之旅。在他之前,吉雷瑟、托普穆勒、库珀、福格茨、普罗辛内茨基、托尼·亚当斯都曾前往高加索三国冒险。
新冠疫情没有击垮亚美尼亚,但9月27日-11月10日的纳卡战争,让卡帕罗斯真切地体验到了战争的残酷。他的国家队要面对的不止是球场外的对手,还有新冠病毒、战火、鲜血和死亡。即使是已过花甲,经历沧桑的卡帕罗斯,在11月19日率队在塞浦路斯中立场击败北马其顿,成功升级到欧洲国家联赛B级后,眼含热泪的他也不由自主与队员们一起在空荡荡的球场内高唱亚美尼亚国歌。这成了他2020年最自豪的经历。
一切来自卡帕罗斯接受教练培训时的导师梅伦德斯,后者在亚美尼亚足协担任技术总监,多次向自己的得意门生发出邀请。一直热衷于青训的卡帕罗斯,对亚美尼亚足协的国家队发展计划非常感兴趣,对从未执教过国家队的他来说,这也是值得一试的挑战。
因为新冠疫情爆发和封国措施,刚在亚美尼亚亮相准备履职的卡帕罗斯不得不匆匆回到西班牙,直到6月5日才重返亚美尼亚。3月原定与乌兹别克斯坦和哈萨克斯坦的热身赛被取消,在两国足球联赛停摆和防疫“锁国”期间,卡帕罗斯只能在塞维利亚的家中,通过互联网与亚美尼亚方面保持联系。
9月开始的欧洲国家联赛,让卡帕罗斯以为自己的高加索之旅会令人非常兴奋。但很快爆发的战争让他感受到从未目睹的一切:“街头巷尾充满着悲伤,人们紧握着手机试图了解亲人们是否安全。因为战争动员令,所有年轻人都不能离开,亚美尼亚人承受了巨大的牺牲和痛苦。学校里的年轻人都要报名参军,联赛很多球队只能派上二队和梯队年轻人,还有年龄与他们相当的主裁判,这太令人震惊了。”
提起历时44天,几乎贯穿亚美尼亚队整个欧洲国家联赛小组赛的纳卡战争,卡帕罗斯承认很多时间自己已经热泪盈眶:“当你面对太多悲伤的人们,你不可能铁石心肠无动于衷。那真是一段艰难的时光,我们目睹了太多的泪水。”他一度联系了心理医生朋友,希望帮助到球队:“激励球员非常困难,因为失败感在这个国家无处不在。亚美尼亚只能徒劳地继续不可能赢的战争,很多球员上了战场,一些球员还在居家隔离就失去了生命。我一直在努力让国家队的小伙子们振作起来,因为他们是这个国家获得快乐的最后希望。”
卡帕罗斯这样“动员”自己的球员:“你们可以为俱乐部效力,赢得冠军和金钱。但你们必须为这个饱受战争摧残的国家带来快乐。”9月卡帕罗斯的首秀,亚美尼亚就在客场1比2输给了北马其顿,随后他们主场2比0击败爱沙尼亚后,就因战争无法在自己主场比赛,只能选择塞浦路斯中立场。一直与慢性白血病“搏斗”的卡帕罗斯,面对这一切动荡没有任何退缩——他已经习惯了不屈的抗争。
亚美尼亚队在第比利斯创造了历史,他们首次在客场击败格鲁吉亚。来之不易的客场胜利引发了球队狂欢,代价却是队内12人核酸检测阳性,包括队医、职员和球员,导致了球队随后在塞浦路斯与北马其顿决战时,若非临时征召了6名新人,卡帕罗斯只有13名球员可用。
卡帕罗斯终于还是为亚美尼亚带来了成功,新冠病毒肆虐再加残酷战争折磨,这一切得来确实不易。正因如此,击败北马其顿确定升级到欧洲国家联赛B级后,卡帕罗斯大喊着让球场广播播放国歌:“赛后所有言行都没提前准备过,完全是即兴的。我很激动,也很悲伤,因为这个国家刚刚输掉了战争,还有从1988年就拥有的大部分领土(纳卡地区)。我知道整个国家都在看这场比赛,我想让每个人都看到,我们高唱国歌,举起国旗!胜利献给亚美尼亚,以及所有被战争伤害的人们。”
卡帕罗斯表达了自己的足球哲学:“我相信足球等体育项目最伟大之处,就是让人们团结起来,化悲痛为快乐。”65岁的老人亲眼目睹太多的年轻球员穿上军装踏上战场:“顶级联赛里你都能看到20岁的主裁判,这太可怕了。几千人失去了生命,更多人被迫离开家园,我们必须做点什么,让亚美尼亚重新拥有笑脸。”卡帕罗斯始终展现出的是自己的勇气:“很多关心我的西班牙人担心我的安全,的确这里在发生战争,但对我和国家队球员是安全的。”
“国歌!我要求的!让他们播放国歌!”卡帕罗斯要求体育场广播亚美尼亚国歌的照片和视频,在亚美尼亚和西班牙社交网络疯传,对此老帅非常平静:“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成功了,带给了亚美尼亚人最大的快乐,而且亚美尼亚足球也看到了未来。”
战争已经结束,战败的亚美尼亚人生活还要继续,当然,还有足球:“我不会退缩,我们即将迎来世界杯预选赛。德国、罗马尼亚、冰岛,还有北马其顿和列支敦士登,我相信明年亚美尼亚球迷可以在首都的体育场,期待国家队击败世界冠军——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亚美尼亚人所做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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