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湃新闻记者 蒲垚磊
张恩华。
4月29日，一个让中国足坛哀伤的噩耗传来——中国足球、大连足球名宿张恩华猝然离世。
就在前一天，他刚刚度过了自己的48岁生日……如今就这样突然逝世，让整个中国足球圈陷入了悲伤。
作为国足参加2002年世界杯的黄金一代，张恩华的名字在大连乃至整个中国足球历史上都留下了印记，而在退役之后，他也没有离开足球。
一直到离世前几天，他还在参加足球青训相关的活动。他曾说，中国足球唯有在青少年身上才有希望，“我们应该加大力度把他（校园足球）做好，让孩子们有更大的平台，更多的比赛。”
张恩华（左）在国足效力。
他和国足闯进了世界杯
张恩华1973年4月18日出生于辽宁省大连市，从童年时期开始，足球就成为了他一生的羁绊。
6岁时他就接触了足球，并展现出了不俗的天赋，13岁他开始专业训练，从地方队梯队一步步崭露头角，最终成长为了职业足球圈的一员骁将。
职业生涯中，张恩华大部分时间都是在为家乡大连队效力，后来他也短暂效力过天津和香港南华俱乐部。场上司职中后卫的他身体强壮球风硬朗，被人们亲切地称为“黑子”。
与此同时，他是中国足球早期尝试留洋的先驱之一，曾经租借加盟英甲球队格林斯比，期间出场17次打进3球，表现不俗。
张恩华退役后一直关注青训事业。
不过，张恩华职业生涯的顶点，恐怕还是身披国家队战袍登上世界杯舞台的经历。
1997年的世预赛十强赛和2001年十强赛，张恩华都曾代表国家队征战——1997年十强赛，他曾在中国队对阵沙特的比赛中头球破门，帮助球队1比0拿下胜利，可惜的是那届世预赛，中国队最终未能出线。
2001年，中国队终于完成了打进世界杯的梦想，后来在接受央视采访时，张恩华也回忆了那段岁月，“10月份最后一场比赛结束了之后，我的感受就是有点释怀了，很多人就感觉很兴奋，但每个人的感觉不一样的，五味杂陈，什么感受都有。”
“感觉那个时候只是完成了一个任务，感觉这好像是解脱，确实解脱多一点。44年的世界杯梦。”
张恩华在国足集训期间。
世界杯未出场，留下一生的遗憾
对于任何一名国足球员来说，中国队闯进2002年世界杯都是值得铭记一生的记忆，然而到了正式比赛上，张恩华却留下了不少遗憾。
他虽然进入了中国队的世界杯大名单，但是从始至终都没有得到上场机会，这让他因此感到消沉。
事实上，和很多球员一样，世界杯就是张恩华从小就埋藏在心中的梦想，“那个时候家里穷，看电视是黑白的。我记得好不容易有一台电视，12寸还是14寸的，很小，当时中国输了，输了之后挺气愤的，我爸脾气也挺大的，给那个板凳拿起来，但是没摔（舍不得）。”
“我就想我将来一定要设定目标，就是冲出亚洲。”
但是等到梦想实现，自己却只能枯坐板凳，让他感到非常沮丧。
“我当时心里面是一百个纳闷、一千个不解、一万个不服，第一场比赛范志毅就受伤了，我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没想到米卢还是不用我。我私下里去找过米卢，但是没用。” 他曾在接受采访时表示。
“现在看来，还是因为我自己有些事情没处理好才导致那样的结果。一开始我可能是得罪米卢的地方太多了，我总以为自己在大连队当了那么多年队长，又刚刚在英甲打了一段不错的比赛回来，有些事情可以出出头。”
“事实上，出头的方式、方法也是有学问的，我那时候太不懂得技巧。”
张恩华曾担任深圳足球俱乐部的领队兼中方教练。
退役后，为青训投入心血
2002年世界杯的经历，让张恩华遗憾不已，不过在多年之后再度谈及那段经历，他已经显得豁达了许多。
“作为一个球员，一生当中代表中国国家队能进一次世界杯是不容易的，每个人都希望能够有展现的机会。作为我个人来说，在那个时候认为自己是完全具备有上场的准备的。”
“但是最后一分钟没踢，当然是心里不舒服，但后来也想明白了，因为你毕竟是球员，教练有教练的这种战术体系的打法的需求。到现在来说讲这个问题我觉得都已经很久远了，这个看问题的角度和高度就又不一样。”
世界杯后，随着年龄的增长，张恩华的状态逐渐下滑，并于2006年正式退役。在沉寂了一段时间后，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自己最热爱的球场，以不同的身份继续在足球界打拼。
退役后，张恩华考取了亚足联的教练证书，还去欧洲学习足球相关知识，还曾担任过西甲比利亚雷亚尔俱乐部的助教。
回国后，他曾担任深圳足球俱乐部的领队兼中方教练，与此同时，他也一直在关注足球青训方面的工作。
此前接受采访时，张恩华就曾感慨，很多冲击职业足球圈但最终被淘汰的青少年，人生因为足球受到了很大的伤害，这引发了他的思考，“是我们的系统出问题了呢，还是什么原因？我们很多人都在研究苹果怎么吃，知道苹果好吃怎么吃它，但忽视了怎么去种， 本末倒置了。”
就在逝世前几天，他还在四川省中江县参加一场有关校园足球的活动，并现场向小球员们传授了许多技巧和心得。
那时，他再度重申了青少年足球的重要性，“我们应该加大力度把他（校园足球）做好，让孩子们有更大的平台，更多的比赛。最好每个学校都能去推广和发展，形成一种体系。”
“如果校园足球都有了自己的联赛，那么职业足球挑选精英的机会就会多很多。中国足球为什么出现青黄不接，就是因为足球人口还是比较薄弱。”
可惜的是，张恩华的猝然离世，让他无法再为自己深爱的足球投入更多的热情和汗水。
但在中国足球的历史上，“黑子”已经留下了属于自己的印记——他曾经在场上的身影，以及他退役后对中国足球的种种思考，都将留在万千球迷的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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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天生的领袖，铁血硬汉的气质贯穿他的整个足球生涯；他是“大连王朝”的功勋传奇，是联赛“七冠王”以及55场不败神话的股肱之臣；他是球迷心中永远的“黑子”，默默坚守让他成为中国足球至暗时刻中的“启明星”；本期《足坛掌故》之《留洋系列》带您缅怀已驾鹤西去的前国足主力中后卫：张恩华。
张恩华
球员资料
姓名：张恩华
别名：Enhua Zhang（英语）
生日/年龄：1973年04月28日
逝世日期：2021年04月29日（享年48岁）
国籍：中国
出生地：大连市（辽宁省）
位置：中后卫
身高：182cm
体重：80kg
惯用脚：右脚
绰号：黑子
人物关系：韩文海（俱乐部队友）、李明（俱乐部队友）、孙明辉（俱乐部队友）、李铁（国家队队友）、范志毅（国家队队友）、杨晨（国家队队友）、李玮峰（国家队队友）、崔士万（启蒙恩师）、迟尚斌（俱乐部教练）、朱广沪（国青队教练）、戚务生（国家队教练）、博拉-米卢蒂诺维奇（国家队教练）
青训球队：大连队（中国）
国家队首秀：1995年06月08日，中国3-1桑普多利亚
国家队首球：1996年阿联酋亚洲杯，中国3-4沙特阿拉伯
职业生涯轨迹：大连市少年队、大连市青年队、大连万达（甲A）、格林斯比（英甲相当于如今英冠）、大连实德（中超）、天津康师傅（中超）、香港南华（香港地区联赛）
主要荣誉：甲A联赛冠军、中超联赛冠军、超霸杯冠军、亚冠联赛亚军、02年韩日世界杯中国男足成员
技术特点
张恩华FM属性图
通过FM属性图可以看出，张恩华是世纪之交中国足球圈里最为著名的盯人型中后卫之一； 作为球队中的最后一道屏障，张恩华拥有着出色的身体素质、扎实的基本功以及接近爆表的精神属性，当然随着现代足球的发展，进入21世纪后，“古典型中后卫”的生存空间也日益狭小；接下来，我们就共同走进张恩华的足球世界。
大连的传奇，王朝的功勋
1973年04月28日，本文主人公张恩华出生在中国足球城辽宁省大连市， 众所周知，位于大连市沙河口区的东北路小学长期以来被中国球迷称作“球星孵化器”，但在当地市民眼中，西岗区大连实验小学的地位丝毫不比东北路小学差。
“西沙大战”成为了那个年代大连人茶余饭后的焦点话题，而张恩华正是大连实验小学的领军人物，在启蒙恩师崔士万的眼中，张恩华似乎天生就是当队长的材料，扎实的基本功、强健的体魄、刚毅的面庞加之黝黑的皮肤，“黑子”的绰号很快传遍开来。
张恩华与李明
1984年，11岁的张恩华进入大连市少年足球队，此后的十年时间，“黑子”稳扎稳打，步步为营，从市少年队到大连青年队再到中国国奥队，臂膀前的金色队长袖标成为了张恩华的独特名片。
1992年，红山口会议正式拉开了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的大幕，1994年也是甲A联赛元年，大连市诞生了第一支职业球会，这便是统治中国足坛近十年的大连万达（后更名大连实德）足球俱乐部。
作为土生土长的大连籍球员，21岁的张恩华幸运地投身到了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大潮之中， 与生俱来的足球天赋让“黑子”很快锁定了球队主力中后卫的位置，他与徐弘搭档的老少组合堪称大连钢筋壁垒，曾帮助球队创造55场不败的足坛神话。
张恩华大连万达时期进球
张恩华同样是重情重义的东北硬汉，“黑子”将自己绝大部分的职业生涯都献给了培养自己成才的家乡球队， 从1994年到2003年，张恩华率领大连万达（大连实德）在联赛中所向披靡，先后在94赛季，96赛季，97赛季，98赛季，00赛季，01赛季，02赛季七夺联赛冠军，创造了甲A联赛历史上的不朽传奇。
闪耀英吉利
上世纪90年代的中国足球职业联赛尚未被“金元时代”的纸醉金迷所蛊惑，举国体制培养出的球员与职业化改革诞生的新鲜观念相互交融，留洋欧洲先进联赛的目标成为了那个时代中国球员的终极梦想，张恩华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大连时期的张恩华
2000年，时任英超纽卡斯尔联助理教练的瓦茨沃思（前英甲水晶宫助教）向中国双星张恩华与孙继海发出了试训邀请，面对难得的留洋机会特别是欧洲五大联赛球会抛出的橄榄枝，“黑子”的心中自然是激动不已。
然而冷静思考过后，张恩华却做出了一个令人颇感意外的决定：拒绝英超纽卡斯尔，转而加盟英甲（英格兰二级联赛）格林斯比俱乐部； “格林斯比承诺会立即与我签约，而倘若我去纽卡斯尔，那么肯定要经历一个长期的试训，更不可能马上得到英超出战机会，那样的话，状态下降也就在所难免了”，张恩华在当时接受采访时说道。
加盟英甲格林斯比
“明年（2001年）国家队有世界杯外围赛的任务，这也可能是我最后一次冲世界杯了，所以我的状态是不可以在这时下滑的，那样会影响整个国家队的成绩，所以为了国家队，我现在不能去纽卡斯尔，尽管我知道去纽卡对个人前途更有好处！”
2000年12月01日，张恩华租借加盟格林斯比的转会正式达成， 令人动容的是，在签约合同中，“黑子”特意加入了“租借期间，身为中国国家队主力队员的张恩华要归国参加国家队的重要比赛，格林斯比不得拒放”的条款。
格林斯比时期精彩进球
事实证明，当年27岁的张恩华的确具备征战英超联赛的实力，因为在英甲赛场上，“黑子”的表现可谓风生水起，半个赛季17次出场共计1298分钟，攻进3球并2次当选最佳球员，帮助“鱼腩”格林斯比队拿到了关键的19个积分并顺利逆袭完成保级大业。
值得一提的是，老一代球迷钟爱的《足球周刊》的第一期试刊上，一副张恩华身穿格林斯比30号红色球衣并配文“黑子红透格林斯比”的照片荣登杂志封面，张恩华也成为该刊历史上的首位封面人物。
张恩华成为《足球周刊》首位封面人物
2001年4月，张恩华的租借合同到期，从球迷到管理层，格林斯比俱乐部买断“黑子”的意愿十分强烈，然而当时的足协领导却专门飞赴伦敦做起“黑子”的思想工作：回大连参加甲A联赛，这样可以更好地为国征战2002年世界杯；为了祖国和心中的世界杯梦，张恩华遗憾结束了自己短暂而辉煌的留洋之旅。
国家队之伤与世界杯之痛
时间调回到1995年，“黑子”首次入选国家队，当时以张恩华、申思、李霄鹏、庄毅为首的96届国奥新锐们曾被球迷寄予厚望，然而上世纪90年代正值中国足球职业化改革的紊乱时期，新旧势力的激烈碰撞也为当时的国字号球队在冥冥之中披上了几分悲情的色彩。
与命运抗争
其实纵观张恩华的整个国家队生涯，悲情的音符一直贯穿其中，然而天生要强的张恩华却始终在与命运的不公做着顽强的抗争。
1996年阿联酋亚洲杯，张恩华第一次以主力中卫的身份代表国足出场，在与沙特队的1/4决赛大战中，尽管“黑子”攻入个人国家队生涯的首粒进球并在比赛中梅开二度，但仍然无力阻止西亚群狼的撕咬，最终国足3-4遗憾落败。
国家队首球
“金州不相信眼泪”是1997年中国足球的“代名词”，然而张恩华却在大连市金州体育场的夜空中滑出了一道曙光，在“十强赛”与沙特队的焦点之战中，“克星”张恩华再次用一记暴力头球成功杀死比赛，并点燃了球迷的热情，也为黑暗中的中国足球带来了重生的希望。
97年十强赛再破沙特
2001年，神奇教练博拉-米卢蒂诺维奇率领中国男足历史性地杀入02年韩日世界杯正赛，28岁的张恩华终于圆梦世界杯， 然而在米卢的战术体系之中，机动灵活性略显不足的“黑子”似乎并非不可或缺，后起之秀李玮峰迅速取代了张恩华主力中后卫的位置。
米卢蒂诺维奇
尽管入选了最终23人大名单，但在世界杯的三场小组赛上，张恩华没能捞到哪怕一分钟的出场时间，枯坐冷板凳的“黑子”只能在场边默默注视着队友们在世界杯舞台上挥汗如雨； 张恩华的确打开了“潘多拉魔盒”，但似乎又与他心目中的“理想之城”相差甚远，这种感觉着实令人五味杂陈。
继续为中国足球默默耕耘
事实证明，为了世界杯而结束留洋的决定，最终成为了张恩华整个职业生涯的分水岭； 世界杯小组赛零出场的事实，让“黑子”未能满足代表国家队出战国际A级赛事的次数要求，因此无法再次获得英国劳工证，这也意味着张恩华延续留洋梦想的机会随之破灭。
将大部分职业生涯都献给了家乡大连
受到伤病以及转会事务等因素的干扰，回到大连队的张恩华在竞技状态上开始出现波动，2004年，“黑子”从国家队退役并离开了自己效力十年之久的大连队，此后连续辗转效力天津泰达俱乐部以及香港南华俱乐部。
从2006年起，而立之年的张恩华逐渐淡出了主流媒体的视野， 我们甚至无法从当时的信息中获取“黑子”准确的挂靴时间，“我没有宣布过退役，我是在无声无息中消失的”，低调的张恩华在多年后接受采访时说道。
曾任职于西甲比利亚雷亚尔俱乐部
“真的希望在我们这代人身上，可以让中国足球重新回到正轨”，憨厚的张恩华将中国足球的振兴视为己任，挂靴后，“黑子”开启了自己的游学之旅，足迹遍布德国、英国、西班牙等欧洲先进足球国家。
值得一提的是，在西班牙比利亚雷亚尔B队担任助理教练期间，张恩华曾先后帮助过曹赟定、冯仁亮、苏顺等留洋年轻小将适应欧洲先进战术体系以及比赛节奏；2016年底，张恩华学成回国任职于深圳佳兆业俱乐部，并在青训领域以及足球解说领域留下了自己的印记。
泪洒解说席
当然，在铁汉的心中也有着柔情的一面， 2019年亚洲杯1/4决赛中国0-3不敌伊朗赛后，国足老队长郑智宣布退出国家队并留下英雄泪，坐在解说席上的张恩华更是感同身受，看着昔日朝气蓬勃的小兄弟如今已然英雄迟暮，“黑子”瞬间泪洒解说席，这一幕也令无数国人为之动容。
英年早逝，中国足球憾失栋梁
2021年04月29日，张恩华因突发心脏骤停猝然长逝，年仅48岁。 “黑子”突然离世的消息令无数国人扼腕叹息，中国足球从此憾失栋梁，国际足联、亚足联、中国足球队、大连人足球俱乐部、深圳佳兆业足球俱乐部、英格兰格林斯比足球俱乐部等先后发文悼念。
英年早逝
“昔日的队友，一路走好”——范志毅。
“兄弟，你先走一步，在那边，我们还要一起踢球”——谢晖。
“太突然，深深哀悼，记忆中，黑子哥从来没和年轻队员黑过脸”——董方卓。
“有些人，其实早已见了最后一面，说了再见，只是当时我们不知道，一路走好”——贺炜。
“刚刚听到张恩华的消息，我非常非常的难过，我们曾经一起征战在赛场，你是我最好的后卫，我欣赏你的态度和坚毅的品质，愿你安息”——米卢蒂诺维奇。
“这个消息让我非常难过，张是我儿时的偶像，还记得当时我们签下了‘中国队长’，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格林斯比球迷在俱乐部官推悼文中留言。
“我的脑海中总会翻涌出一些逝去的面孔，张恩华就属于其中，我相信他在天堂一定过得很愉快，关注着我们的欧联决赛，不时地鼓掌，或者因为点球而感到焦急，他永远与我们同在”——比利亚雷亚尔俱乐部副主席利亚内萨。
结语
“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不因虚度年华而悔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愧；这样，在他临死的时候，能够说，我把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人生最宝贵的事业”——奥斯特洛夫斯基《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致敬
乐观、踏实、勤勉、憨厚、敬业，似乎一切正能量的形容词用在我们悼念张恩华的文章中都不为过，在“黑子”短暂而又辉煌的人生中，带给广大中国球迷的回忆更多是快乐与自豪，这也许就是张恩华人生使命之所在！
（兰陵TCF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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